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

尊貴的利物浦球迷早上好！

這話不是我說的。我想不出這么扎心，又這么好笑的金句。它來自某直播社媒的集錦板塊，是利物浦出局的最佳評論，讓我當場前仰后合。熱評的作者背景不可考，甚至可能是利物浦球迷自嘲。那咱們繼續玩猜猜樂的游戲：一覺醒來，有沒有一場大勝？資深軍迷大概率不會有這個感覺，更可能是憂慮。馬克吐溫在《競選州長》里說政客們如何害怕負面新聞：你困得倒頭就能睡，但又擔心掀開被子，發現里邊藏了一條大蟒蛇。忐忑之下，你還是被比分震驚了！又輸！還3個？！明擺著是戰略轉進嘛，這個勞什子有啥好爭的？大輪換？必須的。看看首發，果然。

對水晶宮，只有凱爾凱茲是上輪輸給布倫特福德時的首發。麥卡利斯特和羅伯遜都是老隊員，但本賽季均非主力。麥卡利斯特很倒霉，雙紅會無端挨了一肘子，軍醫給他套了個酷似傳統英國婢女的軟帽，仿佛失寵的標志。本場首發，與其說是給他實戰測試，找找感覺，勿寧說是斯洛特只拿他當輪換棋子，盡管輪換棋子也很重要。

按照斯洛特采購的模式，以及賽季頭兩個月的試運行的效果，其理想陣容應是哈克波（維爾茨）、埃基蒂凱和伊薩克組成鋒線，維爾茨、索博斯羅伊和赫拉芬貝赫組成中場，弗林蓬、科納特、范戴克和凱爾凱茲后防一字排開。迄今，只有索博斯羅伊和哈克波表現最佳，最令人失望的是維爾茨，其次是薩拉赫。新舊陣容混編的設想未能開花結果。

即使賽季起步七連勝，細看之下，也會發現很突出的因素，是基耶薩作為錦鯉登場，讓利物浦的鋒線多出一個火力點，瞬間讓對方的盯防出現紊亂。一俟對手琢磨出怎么應付，錦鯉的邊際效應迅速遞減，越來越不好使。聯賽4連敗，迫使斯洛特叫停“白金陣容”繼續試錯，兩名中衛馬不停蹄，眼看就要累垮，再不輪換就可能沒有機會輪換。“戰略轉進”的用心，有且只有讓范戴克休息這一條道理。

輪換絕對且疲憊的主力，沒問題。但另一套陣容是不是如此不經打？這是第二個問題。如果你只能玩一套陣容，且是極為昂貴的陣容（還沒玩好），業界會怎么看你？還有一條，即使輪換，加上部分球員帶傷或者狀態沒跟上，利物浦是不是就湊不出一個能和水晶宮掰手腕的陣容？斯洛特拼出的陣容，既讓人意外，又令人失望。

門將伍德曼是從英冠普雷斯頓挖來的，背景還是水晶宮學徒，非常諷刺。后防是兩個邊衛加一名防守中場的大雜燴。你等等，怎么只有3個人？啊，斯洛特還變陣來著。不知道是因為人手不夠，還是因為被格拉斯納的三后衛打怕，他也依葫蘆畫瓢，擺了個三中衛。但遠藤航、羅伯遜和喬·戈麥斯，哪一個你覺得夠個兒對抗馬特塔？甚至，水晶宮首發的中鋒恩凱蒂亞，也讓這條后防非常狼狽。

4名中場，除了凱爾凱茲和麥卡利斯特，剩下哥兒倆，卡爾文·拉姆塞和尼奧尼，不是鐵桿軍迷，誰聽說過？拉姆塞，等了1086天，才熬到紅軍首秀。鋒線看著還有點分量：有恩古莫哈和基耶薩，莫里森？又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后生。替補席更是一水的青年軍。斯洛特壓根兒就沒想贏，能混過去當然最好，混不過去，那又怎么樣？

不看直播，你可能漏掉一個細節：利物浦的替補阿瑪拉·納洛，上場不到12分鐘，就因為拉倒對方的輪換球員德文尼，被紅牌逐出。這稀奇嗎？這孩子上一次代表紅軍，就是他的首秀，出現在今年1月的歐冠對埃因霍溫，他替補上場4分鐘，也吃了紅牌。紅軍隊史，尚無第二人有納洛的遭遇。究竟是什么原因，讓這個孩子在背靠背的賽事中染紅？準備不足？能力不夠？還是態度不端正？

利物浦的董事會可能不會太拿這場失利當回事，但放在連敗的背景下，你不好說他們完全沒有想法。輿論會有更多動力炒作“斯洛特不咋地”這個話題，那慘敗不是自尋煩惱，又是什么？水晶宮的態度不一樣。一方面，該隊仍是杯賽求突破的身子骨。隊史第一次賽季遇到連續一周雙賽的節奏，輪換無法避免。格拉斯納遠比斯洛特看重聯賽杯的晉級，輪換6人卻能全面壓倒利物浦，還是對方的地頭，說明什么？至少，水晶宮的預備隊更有戰斗力，而絕對主力從格伊到鐮田到薩爾，人人稱職且保持水準。

斯洛特“以子之矛，呃……攻子之矛”，不僅業務對抗上一敗涂地，更暴露出夏窗中后場引援被忽視的弊病，已致利物浦的戰斗力被侵蝕。紅軍本賽季多少場上半時就落后？甚至落后兩球？這個數字是7場，其中丟兩球是兩場。巧了，這正好是利物浦輸球的開始，只有法蘭克福識趣，領先之后又把比賽扔了。

而上半時丟兩球，發生在最近兩場。這不是聯賽杯被水晶宮揭露的真相，而是從英超被水晶宮壓哨擊敗就開啟的模式。這個模式的背面，是之前7場幾乎場場被對手追平，無論領先一個還是兩個。作為一名拿過英超冠軍的教練，不應該讓這些險象發生，更不應該接踵發生。一次是疏忽，兩次是打盹，三次？四次？外界會順藤摸瓜，開始質疑是不是你的水平本就不夠，只是拿過一手好牌，同時運氣巨好？斯洛特在奪得英超之后，曾非常凡爾賽地說自己“最難過的一刻”是歐冠被大巴黎淘汰。但有沒有一種可能，大巴黎的發揮從教練到球員，都比利物浦強？利物浦客場爆冷的勝利，不過是“角子機”在歐冠最后一次拉出了777？